掀了WTO的桌子，美国正在扮演世界的逆流

孙立鹏

12月11日，因美国再次阻挠上诉机构法官任命、不满改革方案，世界贸易的“最高法院”陷入停摆。作为二战后国际经贸秩序的缔造者和最大获益者，美国的肆意妄为正让WTO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自2017年以来，特朗普政府就频频阻挠上诉机构法官任命。当前的尴尬结果，可以说是美国人酝酿已久，更在意料之中。之所以如此执拗地充当既有规则的破坏者，不外乎两重考虑：一是以“大破大立”的方式，重塑对自身有利的贸易规则。有数据显示，由美国提出的针对他国的贸易仲裁案，美国胜诉的比例超过90%。同时，由他国对美国提出的贸易仲裁案，美国败诉的比例大概也在90%左右。较公平的结果让美国大为不满。它想以一种赢者通吃的心态，要求贸易官司中只能赢、不能输，尽可能地获得最大利益。二是更加自由地采取单边贸易行动。如果WTO上诉机构改革难如美国所愿，特朗普政府就让其陷入僵局，进而有效阻碍对美国的不利裁决，维护美国规则霸权和经济利益。美国希望以“掀桌子”的方式，扰乱国际经贸秩序，乱中获利、火中取栗，实现利益最大化。

美国所作所为，为世界经济全球化发展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这股“逆流”，映照出美国正在从经济全球化与自由贸易秩序的引领者变为阻挠者，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

争端解决机制陷入僵局，“丛林法则”再现。争端解决机制被誉为“皇冠上的明珠”，是WTO区别于其他国际经济机构的主要特征。在该机制下，无论成员国家大小，均有维护自身合法经贸利益的权力。贸易专家小组、上诉机构等部门作为重要裁决机构，最大程度地确保了贸易诉讼的公正合理性。而上诉机构停摆、不再受理新案件，意味着争端解决机制仲裁暂时失效。针对美国的贸易保护行为，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将欲告无门。

WTO改革面临更严峻挑战，改革陷入僵局。当前，美国对WTO改革决心已下，不仅要在上诉机构问题上“做文章”，也要以此为要挟，要求WTO在特殊与差别待遇、发展中国家定义、政策透明性等问题上彻底改革，打造符合美国自身最大利益的国际新规则。美国对WTO改革指指点点，充当颐指气使的教师爷的做法，严重违背了自由多边贸易体系的非歧视性和开放两大核心原则，损害发展中成员的发展利益，冲击协商一致的基本决策机制。

世界经贸“碎片化”苗头显现，引发“破窗效应”。上诉机构功能性停摆，迫使其他成员国不得不另寻他法，国际规则处于支离破碎的边缘。欧盟、加拿大和挪威已经在探讨三方的贸易争端解决办法。尤其是，伴随美国重拾贸易保护大棒、扰乱国际经贸秩序，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正在升温，世界经贸进入无序的碎片化风险显著上升。

顺势者兴，逆势者败。虽然美国扰乱贸易秩序、强加全球风险，但世界经济全球化大势不可逆转。美国的“逆流”无法颠覆自由贸易的主流发展趋势。当前，美国的无礼野蛮行径正遭受包括欧盟、日本在内的许多发达国家和广泛发展中国家的严重关切和不满。目前，已经有117个成员呼吁立即启动遴选，表明了大多数成员对恢复上诉机构的强烈政治意愿，以及坚定支持全球自由贸易发展的决心。

对于中国来说，应与志同道合的国家携手，解决好WTO生存危机，进一步推动WTO后续改革朝着公正、公平、合理的方向发展。而逆潮流而动的国家，终将被历史所抛弃。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经济室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