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终极制裁！委内瑞拉货币成废纸，民众以物易物，逃亡潮持续…

　　文 | 马妮

　　华盛顿时间8月5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签署行政令，将对委内瑞拉的制裁扩大为全面经济封锁。

　　根据这份5日起生效的行政令，美国将冻结委内瑞拉政府在美国境内全部资产，这些资产不得以转让、支付、出口、撤销或其他方式处理。同时，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在没有豁免权的情况下向委内瑞拉政府提供任何资金、商品和服务。除去联邦政府的公务和人道主义援助外，不给予豁免权。

　　冻结范围内的包括委内瑞拉政府所有部门，以及委内瑞拉中央银行和国家石油公司PDVSA美国分公司的资产。同时，与马杜罗政权有关的100名委内瑞拉官员也遭到同等制裁：

　　资产冻结、美国人不得与其交易。

　　制裁的加剧很可能导致委内瑞拉食品、药品等更加短缺，甚至大面积停水断电，加剧其国内的局势动荡。

　　本次制裁的目的是为了支持委内瑞拉反对派领袖瓜伊多，迫使现任总统马杜罗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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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锁大背景委内瑞拉国内目前正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自2012年起，委内瑞拉国内就面临着长期的社会经济衰退，其衰退幅度大于美国大萧条、苏联解体时期。在2014年油价高位回落、2019年马杜罗连任后，经济衰退发展成了大面积的政治、社会问题。本次制裁扩大意味着委内瑞拉与朝鲜、伊朗、叙利亚和古巴处于同等地位：在美资产被冻结、禁止美国人与政府做生意。特朗普说：“鉴于马杜罗非法政府正在不断的篡夺权利、侵犯人 权、任意逮捕和拘留委内瑞拉公民、妨害新闻自由；同时破坏委内瑞拉临时总统胡安·瓜伊多的任期和民选委内瑞拉国民议会工作的企图，我认为有必要冻结委内瑞拉政府资产。”

　　行政令签署的第二天，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强烈要求对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采取全面行动，并警告外国政府和公司，如果他们继续与马杜罗的社会主义政府做生意，他们可能在美国面临报复。博尔顿此前在秘鲁举行的会议上说:“马杜罗政权现在加入了流氓国家的排外俱乐部。” 委内瑞拉副总统罗德里格斯在一份声明中说：“美国必须彻底明白，他们不是世界的主人。每个在美国有投资的国家都应该非常担心，因为这为私有财产树立了一个危险的先例。”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科萨切夫指责美国从事“国际盗匪活动”，而古巴总统迪亚斯·卡内尔则表示支持马杜罗和委内瑞拉人民，指责美国通过不应被允许的“封锁”进行“野蛮残忍”的活动。

　　但以美国、欧盟、日本为首的西方国家拒绝承认马杜罗的合法性。在马杜罗宣誓就职后的5天，即2019年1月10日，反对党领袖、全国代表大会议长胡安·瓜伊多宣誓为临时总统。 此后，1月23日，马杜罗宣布与美国断交，要求美国外交人员24小时内离开委内瑞拉。利马集团的14个国家宣布召回大使，以示抗议马杜罗此举。美国、欧盟、美洲国家组织、利马集团等主体随即开始了针对马杜罗政府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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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朗普发动美历史上对委力度最大制裁在今年早些时候的演讲中，特朗普表示：“马杜罗不是委内瑞拉的爱国者，他是古巴的傀儡。”1月28日，美国宣布对委内瑞拉石油公司进行全面制裁。此外，马杜罗试图将存在英国央行的价值12亿美元的黄金运回委内瑞拉，遭到英国央行拒绝。委内瑞拉被迫将约15吨黄金储备卖给阿联酋，换取欧元资金，但卖出约3吨给阿联酋后，阿联酋阿布扎比的投资公司Noor Capital表示，在委内瑞拉局势稳定之前不会执行进一步的交易。 马杜罗方很快发动了反击。1月29日，委内瑞拉政府宣布禁止瓜伊多出国并冻结其银行账户。2月10日，马杜罗启动了委内瑞拉独立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以应对美国可能的军事干预。并关闭与巴西、哥伦比亚的边境，同时与哥伦比亚断交。3月23日，俄罗斯空军两架大型飞机搭载俄方官兵包括将军瓦西里·通科什库罗夫在内的大约100人和装备，抵达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

　　3月4日，美国副总统彭斯表示，美国“将吊销包括马杜罗政权官员及其家人在内的77人赴美签证”。4月17日，美国财政部宣布制裁委内瑞拉中央银行。5月9日，美国海岸警卫队的詹姆斯号巡逻舰试图靠近首都附近的拉瓜伊拉港，委海军宣称将其“驱逐”。 6月2日，加拿大关闭驻委大使馆。6月9日，马杜罗政府以关闭委驻加拿大的三处领事馆作为回应。6月28日，美国财政部宣布将冻结马杜罗之子小马杜罗在美国的财产，同时禁止美国公民或公司与小马杜罗有生意往来。据《时代》杂志报道，特朗普曾多次询问幕僚：“为何不直接出兵委内瑞拉”。

　　历任美国总统对委内瑞拉的制裁力度都无法和特朗普相比。自查韦斯当选以来，委内瑞拉在国际上一直自我标榜为”反美斗士”，并与古巴交往密切。

　　特朗普并非第一个针对委内瑞拉进行制裁的总统，但力度空前。

　　2002年，查韦斯公开指责小布什政府支持针对他的政变。2008年9月，时任美国大使被指控与暴力反政府组织合作，遭到查韦斯驱逐。在奥巴马当选总统后，两国关系有所缓和。 查韦兹在任期间，于2005年推出了加勒比石油计划，由许多加勒比国家和委内瑞拉组成的石油联盟，以优惠的价格购买石油。作为世界储油量第一的国家，该计划削弱了美国对南美地区的石油资源控制力。同时，委内瑞拉位于墨西哥湾入大西洋(600558)出口，若加以控制既可以保证本国出海安全，又可以间接控制古巴的出海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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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委内瑞拉会变成这样前任总统查韦兹上任后，推行“玻利瓦尔“计划，该计划为委内瑞拉国民提供免费医疗、负担的起的食物以及全面扫除文盲。查韦斯上台后，将石油产业收归国有，通过出售石油以换取外汇储备。石油价格的上涨为委内瑞拉带来了大量的外汇储备和政府收入，查韦斯政府通过外汇储备购买进口商品，再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国民。但这种经济体制随着油价的回落难以为继。同时，石油公司国有化后，由于管理不善和设备投资不足，石油产量开始走下坡。踏入2017年，委内瑞拉石油产量创下25年来的新低，国有的委内瑞拉石油公司甚至需要进口液化石油气应付国内需求。查韦斯上台前，委内瑞拉的石油产量一直稳步上升，在查韦斯上台后则变成了升少跌多。与此同时，由于大批工人无法填饱肚子，缺乏体力进行工作，工人们不是病倒就是辞职不干，石油产业爆发大面积工人的离职潮。为此，马杜罗政府出台了规定，设立每日辞职人数上限减慢工人流失，工人如果“不辞而别”则会丧失退休金。

饥饿的民众哄抢施舍的面包 2018年5月，委内瑞拉的每日平均原油产量降至139万桶。2019年4月进一步降至每日平均77万桶。 同时，世界第一的储油量导致了委内瑞拉的“荷兰病“，即国内过度依赖石油产业，导致其余产业缺乏资金、技术、人才以及政策的支持，难以发展出有竞争力的产业。同时，由于进口的农业、工业产品经过价格管制后售价过于低廉，导致国内的农工业没有竞争力，逐渐荒废。同时，在石油产业链上，并没有往产业链上游发展，仍然停留在较为粗犷的开采、初步处理阶段。 举个例子，2012年，一磅（约0.5公斤）牛肉仅售16玻利瓦尔（在当时相当于0.3美金，21人民币），但委内瑞拉国内的农业发展程度，16玻利瓦尔甚至无法覆盖成本。这也导致该行业无法继续运作，人才转投石油行业。 马杜罗上台后，并没有停止价格管制和外汇过度开始的现状，而是选择了延续。随着2014年国际油价回落，委内瑞拉的价格管制体制无法继续，马杜罗政府只能通过举债支撑，即借钱继续进口工农业商品以维持国内民众基本生活。

　　国际金融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的经济学家在一份新报告中估计，过去10年，委内瑞拉的外债增加了一倍多，到2018年升至约1560亿美元。而目前委内瑞拉外汇储备仅有150多亿美元，其中大部分为黄金。

截止至2019年1月，委内瑞拉所有的外债都已违约。自1998年以来，美国共购买了总值4770亿美元的委内瑞拉主要出口货品（石油），是委内瑞拉最大的外汇来源。本次美国的经济全面封锁，很可能导致委内瑞拉国内局势彻底动荡，马杜罗下台，由瓜伊多执政，推出新的货币，重建经济系统。委内瑞拉无法指望国际油价一夜之间飙涨以拯救崩盘的国内价格管制，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无法出产足够的石油。而如果没有国家、个人团体再愿意借钱给委内瑞拉，其国内的民众将继续面临食品等生活必需品的大量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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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饿死，要么病死，要么逃亡委内瑞拉目前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6月12日，据路透社报道，反对派控制的国会表示，2018年6月至2019年6月的12个月间，该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上涨46305%。根据委内瑞拉中央银行发布的数据，2013年第三季度至2018年第三季度，GDP下降了52%。这意味着委内瑞拉的经济规模在五年内减少了一半。该国2018年的通胀率达到130060%，不少地区已经出现了以物换物的情况，货币彻底失去价值。反对派议员阿尔瓦拉多在接受采访时说:“这是迄今为止拉丁美洲国家遭受的最严重的恶性通货膨胀。” 目前，委内瑞拉国内面临食品、药品短缺、实业、大面积停电。由于食品的短缺，国内出现大量儿童因营养不良入院。根据纽约 时报的调查，该国17个州21间公立医院在2018年以来以及面临“数以百计”的死亡，急诊室挤满了严重营养不良的儿童。医院门口大多由警卫把守。

　　委内瑞拉民意调查机构Meganalisis于2018年9月发布的一项民调显示，30.5%的委内瑞拉受访者说他们经常一天只吃一餐。28.5%的受访者说他们每星期至少一天“没有或几乎没有”吃东西。78.6%的人说他们难以找到足够的食物。84.3%的人表示如果“多国干预”可以带来大量粮食和药物，他们会支持。 早在去年6月，委内瑞拉一名大学教授伊巴拉发推说，他一个月工资根本不够换双鞋底。伊巴拉任职委内瑞拉国内首屈一指的中央大学，月薪590万玻利瓦尔（相当于黑市汇率的1.7美元），仅足以买一公斤肉，离修鞋所需的2000万玻利瓦尔，还差了一大截。 在委内瑞拉库马纳地区，因为运送食物的货车持续遭到袭击，不得不由全副武装的警卫护送运送食物的货车。面包店门口有士兵站岗，民众因过度饥饿选择了涌入杂货店、药店、肉铺哄抢，警 察则使用橡皮子弹射击民众。

　　居住在这一地区的37岁的莱迪·科尔多瓦接受《纽 约时报》采访时表示，他的5个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孩子跟我说他们很饿，”科尔多瓦说，“我只能让他们默默忍受。”莱昂纳多· 布鲁扎尔是一家木头厂员工，他对半岛电视台表示:“对于我们这些拿着正常工资工作的人来说，很少能吃到饭。我们都吃能吃的和能找到的。”他在下班后会与朋友一起去寻找一些野果吃，偶尔还会翻看垃圾箱。

　　如今，在委内瑞拉人的社交网络中，最热门的话题大多是有关停水停电，求购食品、药品，以及遭遇持枪歹徒的逃生技巧。 由于外汇匮乏，委内瑞拉目前已经拖欠多家国外制药公司几十亿美元的货款，这些药厂已经停止向委内瑞拉供货，因此药品短缺的状况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社交网络上到处可见当地人为家人和孩子求药的转发信息，即使是过期药品也照收不误。由于狂犬疫苗、阿莫西林等常备药品缺乏，委内瑞拉居民很可能仅仅是因为“被狗咬“就丧失性命。

　　药品的短缺也导致疟疾的肆虐。早在1961年，委内瑞拉已经根除了疟疾，但现在全国24个州中至少有11个再次出现了病症。2017年，该国疟疾病例上升76.4%至240,613宗。 目前，委内瑞拉国内实行限电措施：全国所有民用住宅每天停电4小时，停电时间按地区分别为上午8点至12点，下午12点至下午4点以及下午4点至下午8点。同时，每周只有周一至周三上午有水，其余时间停水，由于自来水厂没有足够的能源运转，水大多没有经过过滤和消毒，无法保障用水安全。甚至连首都加拉斯加国际机场的厕所都停水了。 民众在下水道抢水喝 除去物资短缺外，委内瑞拉人还将面对异常猖獗的犯罪。据《纽约客》报道，委内瑞拉2015年共有27,875人死于谋杀（此后数据被马杜罗禁止公布），即是每10万人有90人死于非命，即便是国内枪击案频发的美国，每10万人也仅有5人死于谋杀。同时，纽约客记者表示，警 察和民兵的任务不是保护，而是阻止记者报道国内真实情况。警 察甚至与劫匪串通，并分得一部分赃物。据统计，委内瑞拉2018年国内总人口为2887.02万人，但自查韦兹当选总统以来至2019年年中，已有400万委内瑞拉人移民国外。据联合国预测，到2019年底，在委内瑞拉危机期间，将有超过500万被登记的移民，超过总人口的15%。根据《新闻周刊》的调查，超过30%的受访者在2015年12月的一项调查中表示，他们计划永久离开委内瑞拉。这一比例在2017年已经上升到了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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