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季度回报创22年新高 但美国养老金仍存巨大亏空风险

  作者： 后歆桐

  [ 斯宾塞称，他所管理的规模约为170亿美元的基金，目前有能力支付逾70%的K-12和大学教师未来养老金，这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但问题是，尽管俄克拉何马州期望未来5年内能将剩下的30%资金也筹齐，但他预期，该养老基金今年可能会因为疫情影响，少从州政府获得4000万美元。 ]

  随着美国股市大幅反弹，美国公共养老基金第二季度的业绩表现创下22年来的最高水平，弥补了第一季度的部分损失。但美国公共养老基金依旧存在巨大资金缺口，一些缺钱的养老基金近期不得不采取更为激进的投资方式。

  第二季度回报率创22年新高

  专门追踪机构投资走向和研究养老金投资回报的顾问咨询机构威尔希尔信托环球比较服务（Wilshire Trust Universe Comparison Service）最新发布的报告称，今年第二季度，标普500指数上涨了20%，使得美国养老基金的回报率中位数达到了11.1%，录得1998年来最佳回报率。

  一些养老基金的收益，得益于在第一季度市场动荡后的快速调仓。

  例如，表现最出色的公共养老基金之一的坦帕消防员和警务人员养老基金（Tampa Firefighters and Police Officers Pension Fund），在第一季度美股大跌后逢低买入多只廉价股票，继而在第二季度录得17.1%的回报率。

  “新冠肺炎疫情对市场的影响与自然灾害类似，会导致市场大跌，但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下跌后随即会出现大幅反弹。”该基金的基金经理鲍文（Jay Bowen）称，“通常来说，我们会买入一只股票然后长期持有，当出现今年3月这种情况时，我们迅速调仓，那时采取的措施帮助我们在本财年截至目前取得了良好成绩。”

  在3月24日后的四周内，该基金买卖的股票交易总额达到5亿美元，而在此前四周，该数字仅为1.8亿美元，他们借机增持了英伟达（Nvidia Corp）、奥多比（Adobe Inc.）、 微软（Microsoft Corp.）等科技股，强生（Johnson & Johnson）、Zoetis Inc.和Thermo Fisher Scientific Inc.等制药股，以及PayPal Holdings Inc、维萨卡（Visa Inc.）和标普全球（S＆P Global Inc.）等金融科技股。

  除了坦帕消防员和警务人员养老基金外，创纪录的第二季度回报率还挽救了其他一些养老基金，令其至少得以避免录得财年损失。

  规模为3950亿美元的美国最大公共养老基金——加州公务员养老基金（The California PublicEmployees’ Retirement System，Calpers）在截至6月30日的财年中，投资回报率为4.7％。加利福尼亚州教师养老基金（California State Teachers’ Retirement System）的回报率为3.9％。

  随着美国股市大幅反弹，美国公共养老基金第二季度的业绩表现创下22年来的最高水平，弥补了第一季度的部分损失。

  养老金巨大亏空怎么办

  不过，即使收益在第二季度有所反弹，在截至6月30日的财年中，美国公共养老基金的整体回报率中位数依旧仅为3.2％，远远低于其7％的长期投资回报目标。

  对此，威尔希尔信托环球比较服务董事总经理韦德（Robert J.Waid）称：“这就是数学的有趣之处，在先下跌20%的情况下，再上涨20%，还是不足以弥补之前下跌的损失。”

  事实上，早在疫情前，美国公共养老金就存在巨大缺口。

  根据美联储的数据，截至3月31日，美国的州和地方养老基金总计持有4.05万亿美元资金，比所需养老金足足少了4.93万亿美元。而此次，疫情后美国股市的下滑加剧了美国公共养老金体系的长期结构性问题，尤其是那些没有足够资金应对不断膨胀的支付要求的养老金。在已经存在资金缺口的情况下，他们还不得不为疫情导致的政府收入损失做准备。

  美国国家退休管理人员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ate Retirement Administrators）研究主任布雷纳德（Keith Brainard）表示，由于疫情导致地方政府税收缩水，养老基金的基金经理们，不得不担心政府在年中调整预算。“政府部门很可能会发现，天啊，我们的收入比此前预期差了一大截，因此，我们应减少划给养老金计划的费用。”

  事实上，在某些州这一情况已然发生。俄克拉何马州教师养老基金执行总监斯宾塞（Tom Spencer）预计，该州在2021财年将比往年少收到约7000万美元的州销售税和所得税，在2022财年也将少收到7500万至8000万美元。

  斯宾塞称，他所管理的规模约为170亿美元的基金，目前有能力支付逾70%的K-12和大学教师未来养老金，这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但问题是，尽管俄克拉何马州期望未来5年内能将剩下的30%资金也筹齐，但他预期，该养老基金今年可能会因为疫情影响，少从州政府获得4000万美元。

  “如果我们无法获得那笔钱，我们将无法确保能获得足够的投资回报，补齐剩下的30%养老金缺口，我们不可能凭空赚钱。”他称。

  波士顿学院退休研究中心（Center for Retirement Research at Boston College）的皮埃尔奥布里（Jean-Pierre Aubry）对美国公共养老金的困境进行了详细研究后发现，“如果市场复苏缓慢，2020年资金比率极低的美国公共养老基金，在可预见的未来可能面临资产耗尽的风险。”

  根据他的研究，新泽西州教师计划（New Jersey Teachers pension plans）和芝加哥市政公共养老金计划（Chicago Municipal public pension plans）的逾32万名成员面临的风险最大。严重的现金外流正在耗尽这两项养老计划的资产。

  “芝加哥市政公共养老金计划的资金头寸，可能从今年的21%降至2025年的3.6%。这将使他们的资产仅够支付3个月的养老金。”皮埃尔奥布里称，“新泽西州教师计划的资金头寸预计也将在未来5年内从39.2%降至23.2%，仅够支付19个月的养老金。”

  为了补上巨大的缺口，一向讲究稳健投资的美国公共养老基金近来也不得不采取更加激进的投资方式，以期获得更高的投资回报。

  今年6月，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为提高回报率实现7%的年增长目标，采取了激进的杠杆策略，通过借款和股票期货等金融工具增加杠杆，杠杆高达总规模的20%，相当于800亿美元。

  根据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之前的资产配置策略，未来10年实现7%回报率目标的可能性预计不到40%。参与该计划的共有190万名公务员，包括警 察、消防队员和其他公职人员，其中仅71%的资产将用于支付未来福利。

  该基金首席投资官孟宇称：“考虑到当前低收益、低增长的环境，只有少数资产类别的长期预期回报率能够突破7%的门槛。私人资产显然脱颖而出。杠杆将增加回报的波动性，但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的长期性使我们能够容忍波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