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油“倒贴钱”到底怎么了？合约即将到期和供应严重过剩是暴跌主因

聚焦原油期货价格暴跌

按照 20 日收盘价，投资者如果对5月份交货的西得克萨斯轻质原油期货进行实物交割，卖方不仅不能收取费用，每桶原油还会“倒贴”37.63美元。

受石油市场供应严重过剩，5月份交货的合约即将到期，及美国得克萨斯州将决定是否减产等因素影响，纽约原油期货价格20日早盘低开，盘中持续走低，尾盘加速下跌，收于每桶-37.63 美元，跌幅超过300%。

美油史上首次跌至负值为市场各方高度关注。此次暴跌有什么标志意义？又将为全球经济金融和消费者日常生活带来哪些影响？

■ 本报记者 黄彦韬

油价史上首次跌至“零下”

油价跌入负值，这是纽约商品交易所1983年开设轻质原油期货交易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现象。据机构预计，2020年全球石油需求将比2019年下降至少1/4，疫情导致需求萎缩规模达到2500万桶/日。

通常来说，期货价格要高于现货价格，远期期货价格要高于近期期货价格，因为期货市场存在持仓费用，也就是时间价值的体现。

而导致美油“倒贴钱”还没人要的真正原因何在？

有分析称，美油之所以跌至负数，主要在于可用库存短期内将被填满，即将于周二到期的5月份原油期货合约马上将要交付，而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美国大部分地区仍处于禁售状态。该合约期货的唯一买家是那些炼油厂或航空公司等实际接收交割的实体。但这些机构的储油设施是满的，换句话说，已经不会再有买家为这一合约的期货支付费用了。另一方面，美国疫情引发了基础设施和交通物流不畅等问题，原油很难外输或储存。纯粹为了经济性而关井停产是有风险的，所以要接着生产。如果储罐库容不够或者存储成本过高，生产商宁愿接受负油价，不得不赔钱让买家拉走。

负油价或引发快速去产能

石油期货告负也导致美国能源股的全面重挫。标普500成分股中，西方石油跌7.63%，ATMOS能源跌7.38%，雪佛龙跌 4.2%，埃克西尔能源跌4.17%，康菲石油跌1.9%。

据券商中国消息，4月15日，芝商所清算所发布测试公告称，如果出现零或者负价格，CME的所有交易和清算系统将继续正常运行，所有常规交易和头寸处理都可以在清算中执行，即已经完成了测试准备。

芝商所消息显示，WTI5月合约将在当地时间4月21日（北京时间22日凌晨02:30）进行交割，多数经纪商会在4月16日-20日展期。为了避免被强制平仓，部分交易者往往会提前平掉5月份的合约，重新建仓6月的合约，造成价格暴跌。

“负油价是为快速去产能提供手段，过去低油价去产能速度较慢。”川财证券分析师白竣天在21日发布的研报中指出，美国、加拿大与沙特、俄罗斯的原油减产不同，沙特和俄罗斯是通过行政手段降低原油产出从而达到稳定油价的目的，而美国和加拿大等国家为了在短期快速去产能，通过期货负油价的手段尽快降低国内的原油产量，更多地体现市场化配置的因素。复盘历史上低油价去产能的过程，其持续时间普遍超过1-2年，但对于本次疫情导致的供给过剩可能不适用。

美债市也面临很大压力

油价跌至负值释放了什么经济信号？未来消费者加油会降价吗？

经济学家管清友认为，美国5月期货合约出现负数，除了冲击到石油公司外，美国债市也面临很大压力，石油公司发行的大量垃圾债面临违约。如果引发连锁反应，这是比石油市场波动更大的动荡。

白竣天认为，原油期现价差较大，利好原油储运行业。因全球原油库存趋向饱和，储存原油可以实现期现套利，第三方原油储存公司的存储费用大幅上涨，而其储存原油套利将使得运价出现上涨。

在国内，消费者加油会降价么？业内人士认为，对普通消费者来说，原油期货价格暴跌并不等于日常加油会大幅降价。根据国家发改委《关于进一步完善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有关问题的通知》，当国内成品油价格挂靠的国际市场原油价格低于40美元时，国内成品油价格不再下调。

有分析认为，6月合约是当前纽约市场交易最活跃的主力合约，交易价为每桶20美元以上。5月负油价是极端市场的极端价格。不过，由于换月可能会导致06合约远期升水变成相对高估，空方有了更大的空间，抄底依然需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