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阴影笼罩下的美国年轻一代
发布时间:2020-6-29 16:21阅读: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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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译自Medium,作者 Clio Chang,原标题为“The Generation Shaped By Layof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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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me Brown一直都想教书。她的母亲和祖父都是老师,她知道自己很擅长和孩子打交道。Brown在2013年来到旧金山,在一家非营利组织获得了一份无薪的辅导实习工作,她不仅需要赚钱支付昂贵的城市居住开销,还需要偿还学生贷款。她在一家做二手服装业务的初创公司找到了一份叠衣服的工作,后来她被提升为客户服务代表,这是Brown的第一份全职带薪的工作。Brown第一次有了医疗保险,在办公室吃饭,周末还能和同事一起出去玩。她喜欢她的工作;她说她总算“稳定”下来了。
但她工作还没到9个月,公司就被eBay收购了,周日晚上9点她收到一封电子邮件,通知星期一开会。就这样,在23岁的时候,Brown和大约200名其他员工经历了第一次裁员,而这也不会是她经历的最后一次。
Brown说,她觉得她“在这个城市没有未来”。在硅谷几家初创公司辗转做了一段市场营销之后,她终于又在一家博物馆找到一份营销工作。但是2018年,Brown又被博物馆解雇了。那时,她已经看到身边有非常多的朋友经历了裁员,她开始明白这就是经济衰退后职场生活的本质。
她说:“我与工作的关系充斥着不信任感。”“我对体制和维持体制运行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信任。”
裁员也影响了她对21世纪职业生涯意义的理解。在不到七年的时间里,Brown从事了五份不同的工作,经历了两次裁员,可她想成为一名教师的目标仍然很遥远。她说,一想到她欠下的学生债务和旧金山高昂的房租,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到工作会遇到这么多的问题。直到现在,在新冠大流行期间,Brown才有时间重新考虑她未来的求职发展。
现年28岁的Brown,正是那些在一个经济空前动荡的时期度过了职场生涯头几年的庞大群体中的一员。在过去12年中,千禧一代经历了两次衰退,目前的这次,失业率已经接近美国当年大萧条时期的情况。裁员只是经济衰退的一部分表现,但这是一种令人震惊的经历,更糟糕的是,裁员变得司空见惯。
我写这篇文章时,所采访的大多数人都重申了同样的感觉:他们觉得在职业规划上严重缺乏帮助。
正如美国大学经济学家Gray Kimbrough对《华盛 顿邮报》所说的:“这不仅仅是经济严重衰退,极大地打击了年轻人的问题,而且那些已经因此受到冲击的人也在遭受伤害。”
现在还不是很确定,年轻一代在他们的职业生涯初期是否真的比老一辈人面临更多的裁员。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经济学家Till von Wachter在一次采访中解释说,所有人职业生涯的前10年几乎都是极其不稳定的。此外,也很难区分人们的工作转换是由于正常裁员、被赶走还是去到了一个更好的位置。但是他说:“在经济衰退时期毕业的人,工作不稳定性会上升。”“其中一些可能是裁员,一些可能是有益的工作调动,两者都可能同时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无论是发生在他们自己、他们的同龄人还是他们的父母身上,千禧一代在两次经济衰退之间步入了成年,这意味着裁员也已成为千禧一代职场必经的一部分。上周,《华盛 顿邮报》将这群人称为“美国历史上最不幸的一代”。
而年轻人在这次新的经济衰退中,受到的打击尤其严重。根据《华盛顿 邮报》的估算,千禧一代的就业率在过去两个月下降了16%,而x一代和婴儿潮一代中分别有12%和13%的人失业。Z世代也受到了重挫,他们要在许多人失业的时候去找工作,与10多年前毕业面临类似处境的千禧一代一样。
同时这一代人也是历史上最多样化的,这意味着种族不平等现象尤其集中在千禧一代。他们中黑人和西班牙裔的财富和应急费用都比白人少,黑人的学生债务却比白人多。谈到目前的经济衰退,西班牙裔千禧一代在3月份经历了特别严重的失业冲击,而美国黑人不仅死于新冠肺炎的比率惊人地高,超过一半的黑人还失去了工作。
26岁的记者Marie Solis就是在这次经济衰退中失业的人之一。她在五月中旬被VICE解雇,我们以前曾是同事,我和她一起失业了。对我来说,我是第一次经历“正式”裁员,但这已经是Solis三年来经历的第二次。Solis自己也很无奈:“我的职业生涯受了裁员太多影响。”
她谈到2017年第一次从事写作工作时被解雇的经历:“意识到我的工作实际上基于高管、算法和广告客户的心血来潮,真是令人不安。”但Solis很快就像Brown一样了解到,她的职场生涯与她实际工作的业绩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我为撰写这篇报道所接触到的大多数人都表达了同样的感受。他们觉得在职业发展上严重缺乏帮助。他们没有执着于要在某个特定的领域工作,但就是不断地被裹挟着从一份工作到失业,再到下一份工作,有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在他们无法控制的经济和结构性力量下无所适从。
这种情绪并不少见,千禧一代长期以来对制度普遍不信任。根据2016年经济创新集团的一项调查,18岁至34岁的人对美国企业的信心低至20%,对硅谷的信心为27%,对银行的信心为27%。“这些重要的结构性因素会极大影响一个人的生活,”特拉华大学教授Vladimir Medenica说。“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好,但最后却不能达到你想要的状态。我认为很多千禧一代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尽管他们第一次被裁员的感觉非常糟,但Solis和Brown最终明白了他们的工作不代表他们自己的状态——这对任何年轻人来说都是一个启示。但“即使被裁员并不能说明你或你的能力怎么样,”Solis 补充道,“人们真的会很受打击。”
而且裁员的影响不仅仅是最初的震惊而已。被裁员会带来长期的经济上的窘迫,在经济衰退期间被裁员尤甚。一项研究发现,在经济衰退期间被裁员的劳动者,在未来25年内收入会,大多数千禧一代仍然认为他们的生活水平会比他们的父母更高,不过在当前这场疫情危机过后,不知他们是否还能保持如此的乐观态度。Brown表示,她换工作和遭受多次裁员的经历对她的父母来说“几乎是陌生的”。她的母亲当了30多年的老师,最近退休了,有退休金和医保。“我不幻想自己未来会有这样的结局。”Brown说。“如果我能像我妈妈一样,有一小部分时间能做老师,我就真的很开心了。”
“当我回想影响我职业规划的因素时,学生债务危机是首要的原因,”Brown说。“离开大学的那一刻,意味着我甚至从未将教书或与孩子们一起工作视为一条可行的职业道路。我当时想,我需要赚钱,我需要尽快赚到钱。”
我自己最近遇到的裁员,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2018年我25岁,在Gizmodo媒体集团担任写手的职位,当时公司要裁员了。我们的工会通过谈判达成了还算丰厚的裁员赔偿方案,我接受了其中一个,但其实我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我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在今年找到另一份工作。然而三个月后,我又被裁员了。
就像我采访的人一样,他们遭遇的裁员——以及他们周围的劳工组织工作——让我逐渐清晰地意识到,我的职业生涯并不是由我的工作业绩决定的,而取决于我们所处的制度的质量。但是,看明白某些事情并没什么用,一次次安慰别人,或者被我的新同事安慰的经历,是一种会让人觉得大开眼界的仪式,到最后都麻木了。然而即便如此,我自己的“职业成长”大多还是来自这些在传统工作体系之外的时刻,从那些陷入和摆脱不稳定工作环境的人们身上学到的。
正如特拉华大学教授Medenica所说,归根结底,千禧一代想要的东西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一个传统的、稳定的职业,让他们能够养活自己和家人。“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认为没有什么变化。”他说。“只是实现这个目标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又做回了熟悉的自由职业者,这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保障。我是带病写的这篇稿子,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工作任务可能会枯竭,也因为我已经没有带薪病假了。此时,想在短期内再找一份工作的想法似乎是幻想。Noone对这种感觉给出了一个很好的总结。
“我总是试图节俭过日子,因为我很担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工作。”Noone说。“感觉当我有一份工作,或者一份有福利的工作的时候,都是一种享受,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我生活在假设中,这对我来说是没有保障的。”
译者:张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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